米店老闆傳說(三十): 地下街帝王傳說

小抱枕 萌系文化的結晶
是一條人性化的萬能小幫手
出現在我們這個無奇不有的世界
刀槍不入 無所不能

抱枕帝王米店老闆 充滿正義感
是一個英勇的自由鬥士

他以無比的勇氣 超人的智慧 打擊正義
製造善良無助的受害者

首次遇到米店老闆, 是一件美麗的偶然.
當時我受人委託, 騎了兩天的小山豬, 來到繁華的台北城,
想要買一些倭國書籍回去給老姐, 好治癒她腐敗的心靈.
這小山豬一到城門下, 就趴在地上全身發抖, 彷彿見到了城內匯聚的黑氣,
無論我怎麼鼓勵或是餵食, 這畜生就是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動物的野性直覺準確, 我也不忍怪罪, 只好徒步前往黑氣的根源.

萬惡之都 - 地下街

台北城內養了好幾條鐵龍, 人稱 "捷運", 這些怪物經常繞著龍脈來回疾走,
將居民大口吞下後, 又隨意地排放出來, 可比我的小山豬不知快了多少.
這些鋼鐵長龍的匯聚點之處, 便是地下街, 名副其實地是個龍蟠虎踞, 龍蛇雜處的地方,
光是要從陽光普照之地踏入, 蜿蜒往下, 就讓我覺得自己正往陰曹地府一步步邁進.

唉呀, 外頭是酷暑八月天, 為何下頭卻是冷颼颼的寒冬?
莫非這就是陰氣不散的凶相?
但若此時回頭, 逃回家鄉, 那等待倭國男兒繪卷的姊姊必定也是賞我個不得好死.
前有牛頭馬面, 後有閻王索命, 這下可真要魂歸九天.

地下街好似佛經裡的地獄, 莫說是閻羅十殿, 這一家一戶的店家, 少說也有十區百家,
販售之物都是些叫人膽怯的好傢伙, 舉凡孟婆湯, 仙桃娃娃是數不勝數,
番邦布疋衣物樣樣俱全, 甚至還有些精妙的機怪人偶, 更叫我一見就頭皮發麻.
於是我三步併兩步沒命地奔, 靠著竹簡上的導覽, 來到了這回目的地, 怪X屋.

這怪X屋非但名字聳動, 連內頭的產品也多是魅魑魍魎, 像是那超合金大鐵人,
或是塗滿大眼異髮妖女的符咒, 真叫我內心阿彌陀佛念個不完.
我見了那店員, 滿面兇光, 什麼話都哽在喉頭, 說不出口, 只得低頭遞出紙條,
這場面甚是難堪.

"少年男姦? 喂, 這本我們有進嗎? 沒吧."

眼前這老兄拉開了嗓門, 好似霹靂雷霆, 我給嚇得這麼往旁邊一退, 壞了.
你說怎麼著? 我竟整個人貼在架上, 把那超合金大鐵人給撞下來了.
上頭寫著 "聖鬥士黃金十二宮系列", 我想大概又是哪個堂口的東西,
這打翻了可就沒命, 千刀萬剮也不能還啊.

這時忽有一陣清風拂過, 從我左手邊吹來, 將原本黑氣打散了, 氣味芬芳,
令我這俗人轉虛還真, 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適, 好似躍入仙班地爽快.
聖人將出, 其風必行, 以德放效, 收其草偃, 今日我可真開了眼, 長了智慧.
身高七尺, 髮長及腰, 慈眉善目, 仙風道骨, 氣宇軒昂, 好個半人半仙的男子,
伸出蓮花盤指, 順著大鐵人落下的勢, 來了個化萬鈞為一羽的散勁,
噗踏兩聲, 就將這盒子接著, 再運行真氣, 改以鯉魚越龍門的逆行法,
將大鐵人重新送回架上.

"你沒事吧?"

聲音有如黃鶯出谷, 聽了直叫我兩腿蘇軟, 腹中似有千萬牡丹繽紛綻放, 春意盎然.
他伸出左手攬著我的腰, 卻不令我感到羞愧或委屈, 好似孤舟掌舵,
將我直直地帶起, 重新兩腳踏地.

"我的好哥哥啊..." 一個不爭氣, 我這雙腿便跪下了, "你可要救救我啊."
"姑娘請起." 這米店彎腰伸手要扶, 但指尖觸到瞬間, 有如電流刺激, 害得我更是無力.
"今日買不到這少年男姦, 家姊必勃然大怒, 擊殺我於大街, 還請公子大發慈悲."

聽聞, 眼前這長髮美男子先是眉頭緊鎖, 接著爽朗大笑.
"原來是這檔子事, 倒也不難."
伸手往天一捉, 他便無中取物生了片七彩銀盤, 二指撚著, 交到我手裡.
"此為離光精選大碟, 內有千萬珍藏, 請交於令姊, 置入光碟機, 必可收萬象森然羅列."
見我一臉茫然, 他又提起腳步, 自身後將我扶起, 再說, "有此大碟, 勝過典籍五車."

當下, 我那春花盛開的腹部, 彷彿走入夏天, 若有涼水衝擊, 全身清爽卻又激盪不已,
先是叩了三個響頭, 接著再掏出荷包想要付帳, 然而半人半仙對這般金錢俗物視如糞土,
只是婉拒, 並要我早日回報成果.

拜別怪X屋, 我踏著碎步沿原路打算離開地下街, 步伐輕盈, 與來時之沈重有如天壤之別.
禪宗有見山見水之說, 如今我已理解, 我抱著恐懼, 見此便是地府,
若我抱著欣喜感恩, 則雖為地下, 卻也可以是西天仙境.

此時, 忽有一名漢子叫住了我, 這一回頭便知不妙.
青年壯漢, 十五二十, 或坐或蹲, 各持一發亮黑箱, 相互嬉鬧.
那箱上滿是淫穢亂象, 多為巨眼七色女妖容顏, 腔調尖銳難耐.

這漢子沒有多說話, 拿起黑箱, 再比比後頭字樣, 似乎是要引我入他們的道.
我見這班人如惡鬼, 怎敢多停留, 卻又被團團圍住, 逃不出生天.

就在危及之時, 西方忽有一陣祥雲飄來, 伴隨著剛烈之聲, "放開那個女孩!"
原來是方才怪X屋之長髮男子, 殺來救援.
他跨下騎乘著白色長條千里馬, 此馬無足卻能越山嶺, 無眼卻能觀四方,
上有倭國妖女圖卻不令人害怕, 蠕動的姿態好似布疋內藏有幼童.

"這是我的客人, 諸位切莫放肆."

"早知是米店老闆的貴賓, 我等必不敢失禮."

黑盒漢子分兩排, 讓出一條陽關道, 而米店老闆將我攬上馬, 悠然離開.
復行數里, 兩人皆靜默, 於是由我先開口.
"敢問公子, 這千里馬是什麼姓名, 從何而來?"
"米店抱枕, 產自織女布, 出於大宋劉松年之筆, 腹內有仙童, 日夜兼行而不疲."
言畢, 打東方又有一半裸之女, 騎乘金髮番邦男子而來,
我正因害臊要遮眼, 米店老闆卻牽著我的手, 爽朗引線.
"此乃家姊, 跨下美國男友今日便要回國, 我請他們為你開道."
"姑娘勿生嗔念或嬌羞." 米店姊點頭撫馬, "我等一家人皆善騎射, 藉此在台北城討日子."

米店攜姊將我送回地面後, 便返回地下街, 臨行, 再三謹告.
"今日之事不足掛耳, 勿與他人閒話." 於是駕馬遠去, 留我一人步行回台北城門外.
小山豬見了我, 竟雙足站立, 開口說話.
"吾乃天蓬元帥轉世, 下凡尋找能列仙班之有緣人. 汝身上有金光, 必是開了眼."
米店老闆僅交待莫和人提, 卻未叫我對豬保密,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
小山豬長嘆一口氣, 取過大碟, 要我寫下訣別書.
"那米店老闆是得道之人, 今日見了他也是你的緣, 家中之事由我頂著, 你便去跟他吧."
"敢問元帥, 小女子我也能成仙嗎?"
"你資質駑鈍, 雖不能封神, 但可勉為米店抱枕, 長居其下, 雲遊四海."

得指點, 我便拋下俗物, 別了小山豬, 打算回地下街怪X屋.
為留音訊於家人, 特寫此書, 以告家姊, 切莫煩憂, 請以大碟為妹, 日夜照面,
可解未盡緣之相思苦.

米店抱枕 七六一三號 筆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