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的聖誕夜

<前言>

這只是我這很久以前夢到的一個情景, 加上一點改編, 讓他可以變成極短小說的型態,
並且在某年聖誕節一口氣打字打完的, 內容並非針對任何團體宗教.
此外, 本文並不適合未成年人觀賞, 請未滿十八歲的讀者跳過本篇標題.

<導言>

在那個世紀, 曾經有過高度的文明.
人類可以呼喚雷霆, 製造水源.
在漆黑的夜裡創出星空, 在冷冽的冬季感到暖活.
糧食的豐收餵飽了飢餓的人民, 人造的馬而不斷的拉著不停止的車.
所有的美好都達到極致, 一切的進步都歸給眾人.
以榮耀為名, 以富足為名, 以繁榮為名, 也以空虛為名.
所有的有形物在那一個救贖的日子, 化作烏有.
以科技搭起的巴比倫塔, 在神的嘲弄下崩壞.
如今只有一抹黃砂孤獨的見證這歷史.

<第一章>

"不知道多少繁華沉睡在我們腳下呢!"
那句天真的話彷彿還在耳盼徘徊.
我在這個飄雪的季節, 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兩個人在荒原漂泊的日子, 結束的如此之快.
我是個不稱職的姊姊, 在這個被稱作荒蕪的時代裡, 無意義的漫步.
唯一還能感受到溫暖的, 是在我懷裡, 他還未冰冷的屍骸.
為什麼我的名子是 "貝利亞"? 為什麼我的名子裡沒有律法(Law)?
如果我是一個能以 "Law"這個字為名的貴族,
我的弟弟就不會在飢寒下病死, 兩個人可以在豪華的房子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如果我是貴族, 爸爸媽媽也不用死在戰亂中.
如果可以, 我想讓所有受苦的人得到滿足.

"這是一個神話啊... " 想到了以前聽說的故事.

人們曾經繁華, 富足過.
但是最後因為侮弄了神, 於是被降下了毀滅的雨.
所有的人拿著制裁的長槍相互射擊.
被碰到的一切生命在光與熱中化作灰燼, 大地也因此乾涸.
於是一切都回到荒蕪的時代, 人類被趕出了依甸園.

我記得, 那個被稱作是依甸園的大陸就在海的那一端吧...

神為了憐憫人們, 於是選出了一群又一群的貴族.
貴族們把神的恩典放入黑鐵的箱中, 從依甸園帶回.
神的恩典威力強大, 所以從那裡回來的貴族都必須改名.
"法理(Law)"這個字為這些被選上的人帶來榮耀.
因為如此, 我們這些平凡的人都必須虔誠的信仰, 等待神的再次垂憐.

我不相信, 如果真的有神, 為什麼要讓對祂忠誠的我們受苦,
卻讓那些沒有血淚的人成為貴族?

<第二章>

"你是貝利亞嗎?"
我的身後出現了兩個未曾蒙面的大漢.
從盔甲上的紋章看來, 是這地區貴族, 羅倫斯(Lawrence)的騎士.

我的恐懼從眼底流露, 我的反應是最好的回答.
騎士們推開了我懷裡的屍首, 把我架上馬車, 帶向不知名的地方.

望著外面景色的不斷變化, 我的心境似乎平靜許多.
我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當然不用再擔心失去任何東西.

"為什麼, 要找我?"
我的語氣雖然軟弱, 卻比開始多了一分鎮靜.

令人害怕的沉靜終於被打破, 留著鬍子的騎士緩緩的回答了我.
"你是個幸運的人... 在救贖的日子被選上了..."

之後又是冗長的沉默, 我閉上雙眼, 以聆聽馬蹄聲化解這份不安.
"把他丟在荒野裡, 要是他忽然醒過來了, 會不會冷呢?"
"他醒過來了, 看不到我, 會不會哭呢?"
"要是他看到了媽媽, 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撒嬌?"
我的腦海充滿了可笑的問題, 這些荒謬的想法讓這趟旅程不那麼無趣.

<第三章>

高聳的大廳, 華麗的裝飾, 數不清的燭光...
這是我對貴族的房子的第一印象.
有了這麼多的財富和地位, 這些得到法理的人果然還是和我們不一樣的.
只是, 這麼寬廣的地方, 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到這裡走進去, 我們不能陪你了."

望著牆上的人物畫像, 我仔細的看著每一張表情.
"這一個家族的人長得好像..."
所有的男人的臉都是如出一撤, 女人也都分辨不出來彼此的差異.
唯一不同的, 是角落那張金髮青年的畫.
不知怎麼, 我覺得那眼神當中帶著濃厚的孤獨.

"對我的畫像有興趣嗎?"
不知何時這個青年出現在我的背後, 輕輕的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的名子是羅倫斯, 是這地區的貴族."
"貝利亞, 在這個救贖的日子裡見到你, 真好."

這是我印象當中, 昏迷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第四章>

被逼到牆角的我無處可逃, 只能瑟縮的拉著床單啜泣.

"你是我選上的人, 感到光榮嗎?"
"萬年前的這個晚上, 人們把這樣的日子獻給誕生的上帝."
"平安夜, 聖善夜."
"他用鮮血來洗淨人類的罪惡, 讓一切詛咒得以破除."

和不知所云的話語一起襲來的, 是冰冷的鐵鍊.
狼狽的我, 被鎖在柱子上, 掙脫不開.

"用你的血, 洗淨我的詛咒吧!"
"用你的血, 洗淨貴族的詛咒吧!"
"用你的生命, 讓我們一起得到榮耀吧!"
"用你的生命, 讓我們一起掌握神的恩惠吧!"

我的衣物被撕毀, 身體受刀傷.
只能任憑他殘虐的一切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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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隻殘破的小船, 在惡劣的風雨中飄蕩.
支持我的, 是僅存的自尊.
這惡魔的饗宴分食著我的身心.
就在血污中, 我迎向了聖潔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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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對不起, 我為所有作的一切道歉, 請你原諒我."
他對著身上僅有一件破床單裹著的我, 深切的表達歉意.
我無法抗拒那種和弟弟一樣純真的眼神, 只能失魂的點頭回應.

"太好了, 謝謝你."
他抱著我開始哭了起來.
這樣的發展讓我不知所措, 開始懷疑昨夜的狂亂, 只是場無稽的惡夢.
然而痛楚和床單上的血卻讓我回到現實.

"你知道, 為什麼神要讓貴族統馭人類嗎?"
我搖了搖頭.

他起了身, 望著窗外自顧自的說了故事.

"貴族從依甸園得到了神的賞賜, 將它裝進了黑鐵盒子裡, 帶回來."
"神的恩賜是絕對的法理, 所以我的父親改名為羅森(Lawson), 母親是羅莎(Lawsa)."
"然而在我還沒從他們雙手接過神的恩賜之前, 我的名子還一直是倫斯(Lence)."
"天真的我一直問, 為什麼我不可以繼承法理來作為名子?"
"他們兩個人聽到這種話, 只是不斷搖搖頭, 叫我不要繼承這名子."
"為什麼? 我一直到那一天才知道..."

轉了個身, 他在背光的窗邊, 看起來是那麼的陰沉.

"那一天, 無禮的騎士衝進了大廳."
"他的兒子生了重病, 即將離開人世."
"他哀求著我的父母用神的力量讓他的孩子得到重生."
"但是, 最後卻變成了一場械鬥, 那個凡人殺了貴族, 手中沾滿了血."
"我的母親臨死之前告訴我神的恩賜藏在哪裡, 要我以法理懲戒不忠之徒."
"懷著恐懼的我, 打開了黑鐵箱, 裡面只有一些不知作用的廢鐵."
"我拿起了其中一塊, 對著那殺紅眼的騎士按了下去."
"神的憤怒在一剎那間爆發, 法理的鐵彈貫穿了他的腦."
"從那一天起, 我成為了羅倫斯(Lawrence)."

"但是, 我卻在一封父親留給我的信中得到了驚人的真相..."

<第六章>

"原來, 所有的貴族都受到了詛咒."
"只要繼承了法理, 就會受到詛咒."
"於是貴族們想要用救贖的夜晚, 找到神聖的孩子, 用他們來化解詛咒."
"每個孩子本來都是神的子民, 但是隨著年紀增長, 卻變得污濁."
"你, 我知道是一個純潔的孩子, 所以我需要你."
他指著聽得出神的我, 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能因為你擺脫詛咒... 我願意捨棄法理為名, 和你一起享受恩惠."
"如果, 可以解除詛咒的話."

他走了過來, 撥弄著我的長髮, 開始笑了起來.
但是這樣的動作讓我變得不安, 本來平復的心情也激盪了起來.
就在一瞬間, 他把手伸進了被單, 摸著我的傷痕.
"好痛!" 我的眼淚很快的落了下來.
"告訴你." 他把頭湊到了我的耳邊.

"所有繼承法理的貴族, 都不能生育下一代..."

我的震驚和他的傻笑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裡, 笑聲的來回聽起來讓人背脊發涼.

<第七章>

雖然連續幾個晚上他都對無助的我下手,
但是到了隔天, 我又被他無辜的眼神說服, 原諒了他.
這樣的自己, 感覺上是那麼的可憎.

"如果你能為我懷孕, 那這個詛咒就能解除了."
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 不知道為什麼, 讓我有說不出的安心.
我認為神真的選上了一個不適合的人接受法理, 所以他才急著要拋棄這個名子.

這樣子, 和本來的我不是很像嗎?
因為是平民, 憎恨神的不公平.
因為是貴族, 也憎恨神的不公平.
過去大家所信仰的, 原來還是有那麼多辦不到的事.
說不定祂會帶走大家, 卻留下我, 就是為了要破除貴族的詛咒?

這個問題在我的心中困擾了快一個月.
我決定今晚要有點改變.

<第八章>

"為什麼, 今晚的你不抵抗?"
他赤裸的站在窗邊, 月光沐浴著那強健的身體.

"......"
一時間, 這個問題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回答我, 我得到了你的愛了嗎?"
這種冷酷的語氣, 讓我不知道怎麼和白天那溫柔的樣子聯想在一起.

"你, 懷孕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 我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所以只好讓沉默在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斷延續.

"你是我選上的人, 我是神選上的人, 所以你是被神選上的人."
"神是不會有錯的, 所以你一定能破解詛咒."
"你一定可以為我生個好孩子, 然後我們兩個人都可以獲得解放."
"但是, 你卻還沒有懷孕."
"所以..." 他高高的舉起了身邊的大劍, 開始哭泣.

"你這個違背神的不潔者, 我要懲罰你!"
一瞬間冷冷的刀光向我襲來, 但卻因為情緒激動, 偏了一下, 砍在鐵鍊上.

金屬的敲擊在黑暗中冒出了火花, 我看到鐵鍊已經斷了.

"不要跑!"
在月夜下, 空蕩的房子裡, 憤怒的男人追著倉皇失措的女人.
他的腳步混亂, 手中的劍在黑夜中到處敲打.
躲到了大廳, 我在他的畫像下不斷的發抖, 其他的畫像彷彿在對我投以嘲弄的眼神.
這些畫像都是他成為貴族的父母畫像.
因為我知道貴族只會有自己的這一代得到榮華, 傳不下去.

"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
他在黑夜中忽然出現在我背後, 將我緊緊抱住.
因為恐懼, 濕淋淋的我只覺得到寒冷.
"對不起, 我應該相信你的, 我應該..."
"我應該用法理懲罰你的不潔."
一個重擊, 讓我再也動不了, 任由他抱起, 爬上了鐘塔.

<第九章>

他從壁爐的深處拉出了一個巨大的黑鐵盒子.
那個就是傳說當中把神的恩賜 -- 法理, 鎖起來的寶盒.
這個盒子鎖住了法理, 也鎖住了詛咒.

"哼哼哼, 就用這個制裁你."
他完全不知我仍舊清醒, 轉身過去打開箱子, 不斷的翻弄.
隨著狂笑, 他拿起了一塊鐵, 轉身走近了倒在地上的我.
那就是他拿來殺掉那名騎士的東西吧!
真是可笑, 他的父親自稱得到了神的恩賜, 卻因為沒有把這東西帶在身上,
就和一般人一樣會死在劍下.
他什麼也沒有, 只是拿了這個東西出來, 名子就冠上了法理, 成為新的貴族.
那麼根本不是神選上了他們, 而是他們私自把神的恩賜拿了出來, 所以受到詛咒.
我會死在法理上嗎? 不, 我只要拿到了法理, 就能成為貴族了.

這麼想的我不斷回憶著以前他說過的故事, 想像起這鐵塊的用法.
在他不注意的一剎那, 跳了起來, 由後方撲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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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戒的鐵塊在我的手中發出了巨響, 制裁的火光將鐵彈射向了罪人.
我以法理為名, 進行神的審判.
用我的虔誠與純潔照清你的高傲與污穢.
用你的鮮血洗淨我潛越的罪過.
此刻起, 我以法理為名.
我的名子是羅貝利亞, 是新一代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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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們誓死效忠羅貝利亞."
騎士們在廣場對著帶點生澀的我舉劍.
看這那一天的鬍子大叔也在底下一起吶喊, 我深信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進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得到了黑箱子, 更不會知道有什麼詛咒.

此刻的我一定也開始受到詛咒了.
但是和不能把權力傳給後代這一點比較起來, 我覺得把握現在是更重要的.

從箱子裡抄寫出來的古文書, 我找了少數能看得懂的學者來解讀.
聽說那些文字充滿了法理的魔力, 隨便一段就能改變世界.
"E = MC^2", "F = MA", "∫"這些符號我念了又念, 可惜還是得不到裡面的力量.
那或許是以前的人解讀神的方法, 大概也是讓神降災的原因.

聽說那樣的時代, 神讓人類彼此拿著制裁的長槍相互射擊,
雖然有人躲過了傘狀光與熱, 但是名為輻射的詛咒卻傳染開來.
有人的眼框化作乾涸, 皮膚腐爛, 雙唇崩裂...
最後受到感染的人, 都無法生育後代, 所以繁華的一切都在大陸上滅亡了.
只有不在大陸附近的小島開始有少數人活了下來.
這些人害怕法理, 害怕再次受到詛咒, 就欺騙子子孫孫, 告誡他們依甸園的寓言,
要他們回復最初的自我, 如同幼兒般的純潔.

然而隨著時代的改變, 有人開始嘗試得到那份榮耀.
帶了在古語裡被稱作 "鉛"的黑鐵盒, 想辦法找到依甸園, 帶回了法理.
不知道會受到詛咒的人自稱貴族, 將藏起來的法理當作神的分身,
開始自認為是被神選上的人.
不過這些人不就只是撿到了被神懲罰的罪人留下的東西嗎?
沾沾自喜的貴族, 不願與人分享. 結果法理沒有傳出去, 詛咒也沒有傳出去,
最後孤獨的走向滅亡.
撿到法理的人, 就像我, 卻不一定會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以貴族都不長久.

想到這裡, 我忽然覺得...

"我才是真正被選上的人!"

<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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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曾經繁華, 富足過.
但是最後因為侮弄了神, 於是被降下了毀滅的雨.
所有的人拿著制裁的長槍相互射擊.
被碰到的一切生命在光與熱中化作灰燼, 大地也因此乾涸.
於是一切都回到荒蕪的時代, 人類被趕出了依甸園.
神為了憐憫人們, 於是選出了一群又一群的貴族.
貴族們把神的恩典放入黑鐵的箱中, 從依甸園帶回.
神的恩典威力強大, 所以從那裡回來的貴族都必須改名.
"法理(Law)"這個字為這些被選上的人帶來榮耀.
因為如此, 我們這些平凡的人都必須虔誠的信仰, 等待神的再次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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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你是外地來的人吧."

　　"嗯, 我是個第一次到這裡的旅人, 請問哪裡可以買得到水."

"孩子, 快離開這裡吧. 這裡的貴族會捉走你這種金髮的孩子啊!"

　　"?"

"這個貴族我以前看過他把死掉的弟弟抱在懷裡, 那個孩子的眼神和你一樣啊."

"他現在一直在找和你一樣的小孩, 想用法理讓他腐爛的弟弟復活啊."

　　"這不可能吧? 死亡也是神的旨意. 神不會讓法理有違他的意志."

"我也不知道, 總之快走吧, 水我進去拿一些給你."

白鬍子大叔轉身進去, 而我在外面等待.

"少年! 你的名子是畢安嗎?"

身材健壯的騎士包圍了我, 其中一個拔出了劍.

"貴族 - 羅貝利亞要在這救贖的聖誕夜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