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汁

妹: 是什麼我弄給你吃, 這麼冷我不想出去.

兄: 妹汁...

妹: 什麼? 你是笨蛋嗎?

兄: 妹汁啦! 我不管, 我要妹汁, 那就是妳們女生在...

妹: 好啦好啦別說了我知道啦, 都幾歲的人了, 還像小孩耍賴. 和平常一樣嗎?

兄: 對, 我要打爛的妹汁, 爛爛的妹汁.

妹離開了房間, 經過四十分鐘後, 再次回來.

妹: 拿去, 不要再抱怨了.

哥哥喝著 "藍莓汁", 滿足地笑了.



＊ ＊ ＊ ＊ ＊ ＊



兄: 我最近一直覺得自己記憶力變差了.

　妹: 是嘛?

兄: 自從不去上學後, 好像很多記憶都變模糊了. 果然我只是假性家裡蹲嗎?

　妹: 大概吧, 大概.

兄: 舉例來說, 我有點忘記同學和老師的臉了, 雖然說對於被欺負的我來說是好事啦.

　妹: 討厭的事情不要勉強讓自己想起來會比較好喔.

兄: 不關心我們, 只會在外國賺錢老爸老媽, 閉上眼睛卻想不起來他們的臉.

　妹: 老實說, 五年多沒見了, 我也忘記了.

兄: 還有啊, 我甚至還有種錯覺. 我們兄妹應該是有兩男一女, 你有個雙胞胎哥哥不是?

　妹: 你是從哪個遊戲帶過來的劇情啊...

兄: 我有種錯覺, 應該有個弟弟的, 可是卻完全沒有印象.

　妹: 正太控嘛, 你的興趣變廣了.

兄: 大概吧... 電動打太多, 我好像有點錯亂.

　妹: 白癡, 你要是因此癡呆了我可是會逃出去的.

兄: 哈哈哈, 那我會餓死吧, 在這房間裡.

　妹: 你這個米蟲...

兄: 說到餓死, 其實我渴了, 可以給我喝藍莓汁嗎?

　妹: 真像是個小孩子, 好啦, 乖乖等我, 不要亂跑喔.

兄: 也許我是因為喜歡喝這個所以才會對妳依賴的啦, 抱歉抱歉.

　妹: 總之, 乖乖地, 不要離開這房間喔. 外面啊, 都是想要害你的人呢.

兄: 我知道啦, 總之這是我和妳最後的城堡啦.

　妹: 我去搾一點汁來, 乖乖等我.

兄: 那你送上來的時候我可以要求順便穿比基尼奉茶嘛?

　妹: 不行!

兄: 每次都這樣, 我想看比基尼啦.

　妹: 哪有哥哥會對自己妹妹有這種無理要求的? 我就是喜歡大衣加長裙啦.

兄: 在夢中啊, 有個仙人指點我, 只要看了妳穿比基尼我的病就會好喔.

　妹: 真的是白癡耶...

妹笑著離開房間, 來到走廊, 把一道又一道的鎖轉回去, 嘆了口氣.
她走到地下室, 打開燈, 對著被釘在架上的另一人搖搖頭.

　"我已經有了妳的臉, 我已經有了妳的聲音, 我已經有了妳的身份..."

她用小指摳著自己剝落的部分臉皮, 緩緩地說.

　"我贏了, 今天哥哥終於想起我, 即使我利用妳的樣子接近他, 他依舊會想起我."

她一如往常, 看著架上勉強維持生命跡象的另一個自己,
在全身粉紅色外露的那塊老地方慢慢畫出一道傷口, 汲取鮮紅的血液.

　"明明我和妳都有著同樣的心, 為什麼哥哥不喜歡我, 為什麼呢?"

雖然聽起來是愉快的詰問, 但是每當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時, 她的手便多施點力,
讓架上的她, 全身幾乎沒有任合完整皮膚, 只剩下肉塊裸露的她, 生物性地顫抖.

　"妳的臉蛋已經和我重合了, 哥哥最喜歡的小胸部也貼在我胸膛了, 於是..."

燈泡一閃, 隨著爆裂的聲音後, 整間密室暗了下來, 瀰漫著燈絲燒焦味, 以及血腥氣息.

　"妳這個混蛋, 為什麼妳是妹妹? 為什麼就因為這點我注定無法得到一樣的憐愛?"
　"我比妳美, 我比妳聰明, 我比妳更愛他, 我比妳更加倍地需要他!"

　"於是, 現在, 哥哥也需要我, 需要身為守護者的我, 身為被稱為妹妹的我."

　"這個世界被圈圈分為兩個部份, 他的世界, 以及沒有他的世界."
　"我已經無法踏出圈外了, 所以, 哥哥他也不可以離開我們幸福的小圈圈."
　"身為柏拉圖式愛情的迷信者, 只要這樣, 我就很滿足了, 滿足到..."

真正的少女身體因為受到刺激而開始扭動, 虛偽的少女在這一刻回歸生物的本能.
沒有美醜觀念沒有倫理親情沒有喜怒哀樂, 留下的, 只是報復後的空虛.

他, 一如以往地笑了.

　"明天要來換燈泡嘛..."

換回大衣, 長裙, 擦去臉皮黏接處血跡的她, 再次確認藥劑份量後,
把哥哥最喜歡喝的飲料端進了小小的幸福之地.

兄: 嗯, 果然是我最喜歡的藍莓汁, 謝啦.

　"看看你, 沾的滿嘴都是. 來, 我幫你擦擦."

兄: 抱歉抱歉, 要是我能多照顧自己一點就好了.

　"不要作勉強的事情啦."

兄: 要不是我眼睛不好再加上有傷, 應該要自立一點的.

　"沒關係, 在這之前我來當你的靠山吧."

兄: 如果有一天能康復的話, 我們一起去兒童樂園走走吧.

　"都幾歲了, 我們已經不是兒童了吧."
　"不過說到樂園, 我的迦南地就在這三坪大的空間裡呢."

兄: 妳在說什麼?

那個孩子, 拿出紙巾溫柔地擦試了哥哥嘴角的紅色汙漬, 沒有繼續說下去.